就在這個時候,有某種很重的東西落在我們身上。兩個女生都放聲尖叫,連山姆也在叫。我往前撲倒在地上,膝蓋都磨破了,被那不知什麼鬼玩意纏住。這時我才想到,這是一張網子!
「搞什麼東西啊?」山姆問道。
我把那些糾結在一起的繩子直接扯斷,可是我一脫身就有人從後方猛力把我撲倒在地上。有個傢伙把我捉起來拖走,和女孩們還有山姆分開。我掙扎脫困,自己站起來,可是立即又被人由背後補上一擊。這絕對不是驚魂之旅該有的劇情。
「放開我!」有個女孩的聲音叫了出來。某個傢伙放聲大笑做為回應。我什麼都看不見。女孩們的聲音漸漸離我越來越遠。
「約翰?」莎拉在找我。
「你在哪,約翰?」山姆喊道。
我站起來,想要去追他們,可是又中了一拳。不妙,這可不好。我被撲倒在地上。我整個人被栽在泥地裡,面朝下,一時之間亂了方寸。我急忙爬起來,想要喘口氣,頭靠著一棵樹撐住身體。我從嘴裡清出泥巴和樹葉。
我站在原地好幾秒,除了傳來自己用力喘氣的聲音,什麼動靜也沒有。我還在想攻擊的人可能已經離開了,立刻又有人用肩膀撞我,我站都站不穩直直撞上旁邊的大樹。我的腦袋敲到樹幹,眼冒金星。那人的力量很大,讓我十分訝異。我伸手摸一摸額頭,指尖感覺得出鮮血直流。我再度放眼張望,除了樹木的側影,什麼也沒有。
我聽到有個女孩子的尖叫聲,然後就是掙扎扺抗的吵嘈聲。我氣得咬牙切齒。全身發抖。是不是有人扮裝隱身在四周的樹木之間?我根本無法分辨。可是我可以感覺到,某處有雙眼睛正盯著我看。
「放開我!」莎拉叫道。她被人拉開,這我聽得出來。
「好吧,」我對著黑暗、對著樹木說話。一股怒氣冒了上來。「你想和我玩是嗎?」我說,這回是放聲大喊。附近有人在笑。
我對聲音來源處進了一步。背後有人出手打我一拳,不過我跌倒之前勉強穩住身子。我盲目揮出一記,手背擦到樹皮。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空有異能卻不能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那有什麼道理?就算是這麼一來我和亨利就得連夜打包,東西放上貨卡趁著夜色未明就開走,至少我得負起我該負的責任。
「你想和我玩是嗎?」我又大叫。「那我也來陪你玩玩!」
一道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流下。好吧,我想,就這麼辦。他們想對付我就算了,可是他們可不能傷害莎拉一絲一毫。或是山姆,或是艾蜜莉,全都不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充滿腎上腺素。我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我感到身體似乎變得更壯,更強。我讓手掌發光,明亮的光束掃過黑夜,突然四周大放光明。
我抬頭往上看。我用手掌發出的光在樹木之間照著,邁開腳步衝入黑暗中。
凱文從樹後面走出來,身上披著殭屍的裝扮。就是他把我撲倒在地上。光線照得他呆在原地,而且他似乎被嚇傻了,想不通那光是從哪冒出來的。他戴著夜視鏡。我想,他們就是靠這東西才能在黑夜中作怪。他們是從哪弄到夜視鏡的呢?
他對著我衝過來,千鈞一髮之際我往旁邊閃躲,讓他整個跌倒在地上。
「放開我!」我聽到小徑那一頭傳來喊叫聲。我抬頭張望,用我的光往樹林那頭照過去,可是並沒有東西在動。我聽不太出來那是艾蜜莉還是莎拉在叫。接著傳來一陣男孩子的笑聲。
凱文試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他還來不及站穩,我又由側面踢他的腰。他又跌倒在地,叫了一聲「唉吆!」我把夜視鏡從他頭上解開,用盡全身的力量把它扔得遠遠的,我猜會飛到好幾公里之外吧,因為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有點控制不了我的力量。然後,我快步衝入森林裡去,凱文都還沒辦法坐起來呢。
小徑一會兒往左轉,一會兒又向右彎。只有需要看清路徑的時候我才讓手發光。我有種感覺,應該是越來越靠近了。此時我看見山姆就在我正前方,有隻殭屍的手臂把他扣住。另外還有三個人圍了上來。
殭屍鬆手放開山姆。「別生氣啊,我們只是開開玩笑嘛。如果你不反抗的話,就不會受傷的,」他對山姆說。「坐下來好了。」
我將雙手點亮,用光照他們的眼睛,讓他們全都看不清楚。最接近的那人往前進了幾步,我舉拳一揮,正中他的臉頰,他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的夜視鏡滑到茂密的刺籐堆裡,看不到掉在哪了。第二個人想要由背後把我整個身體抱住,可是我掙脫他的掌握,反而把他抬起來。
「他媽的,怎麼會這樣?」他說,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使勁一扔,他就撞上六公尺外的一棵大樹。第三個人看情況不妙,拔腳就跑。這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就是抓著山姆的那傢伙。他舉起雙手擋在身前,好像我是拿一把槍對著他的肚子。
「這不是我的主意,」他說。
「他的計畫是怎樣?」
「沒什麼啦,大哥。我們只想開開你們幾個人的玩笑,嚇嚇你們。」
「他們在哪?」
「他們放艾蜜莉離開。莎拉還在前頭。」
「把夜視鏡交出來,」我說。
「不行啊,大哥。我們是向警方借來的。我會很麻煩的。」我朝著他走過去。
「好好好,」他說。他把夜視鏡脫下,交給我。我也把它扔了,而且比剛剛還要用力。我想它會飛到隔壁鎮上吧。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跟警察解釋。
我用右手一把拉住山姆的襯衫。如果不把光點亮,我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這時我才想到,應該留下兩副夜視鏡給我們用才對。可是我之前沒想到,只好深吸一口氣,把左手點亮,用這來照,順著小徑前進。山姆可能會覺得怪怪的,不過他並沒有問我。
我停下腳步傾聽。什麼動靜也沒有。我們繼續向前,在樹林裡繞來繞去。我把光線弄熄。
「莎拉!」我喊道。我停下來聽一聽,毫無反應,只有風吹過枝頭的聲響,還有山姆的喘氣聲。
「有幾個人和馬克在一塊?」我問。
「五個人吧。」
「你知不知道他們往哪去了?」
「我不曉得。」
我們繼續往前,我根本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向什麼地方。我聽到遙遠的某處傳來牽引機的嘶吼聲。第四趟已經出發了。我好激動,很想往前衝,不過我曉得山姆沒辦法跟上。他早已經氣喘吁吁,即使氣溫還不到十度,就連我也是汗流浹背。也可能是因為我把流血誤以為是在流汗。根本無從分辨。
我們越過一棵枝葉繁盛主幹糾結的巨木,突然有人從背後將我撲倒。山姆大叫,一記重拳擊中我的後腦勺,一時之間我還反應不過來,可是我立即轉身糾住那人的咽喉,用光線直射他的臉。他想要把我的手指掰開,沒有用。
「馬克的計畫是什麼?」
「沒什麼啦,」他說。
「回答的不好。」
我把他身子一帶,撞到三公尺外的樹幹上,再把他抓起來,雙手勒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抬離地面。他的雙腳胡亂踢動,攻擊我,可是我用勁護身,那幾下沒什麼作用。
「他想要搞什麼名堂?」我把他稍稍放下來一點,讓他的腳踫到地面,鬆開手讓他能夠講話。我知道山姆正在看,一切都被他知道了,不過我也沒辦法。
「我們只想嚇嚇你們幾個,」他喘著氣說。
「你要是不老實說,我就把你撕成兩半。」
「他以為其他的人會把你們兩個捉起來,帶到『放牧者瀑布』。」莎拉就是被帶到那個地方。馬克想在她面前把你痛打一頓,然後就會放你走。」
「帶路,」我說。
他跌跌撞撞走在前頭,我就把光線滅了。山姆抓著我的襯衫一角,跟在後面。我們經過一塊小小的空地,月光在正頭頂上照著,我發現他在注意我的手掌。
「那是手套,」我說。「凱文米勒就有戴過。某種萬聖節用的道具。」
他點點頭,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已經搞迷糊了。我們差不多走了一分多鐘,總算聲到前方傳來流水的聲音。
「把夜視鏡給我,」我對帶路的那人說。
他猶豫了一下,我只好凹一凹動他的手臂。他痛得身體扭來扭去,很快就把夜視鏡取下。
「拿去,拿去,」他叫道。
我把夜視鏡戴上,看出去都是一片綠綠的。我用力推他一把,他整個人跌在地上。
「跟過來,」我對山姆說,我們往前繼續走,丟下那人不管。
正前方就可以見到那些壞蛋。我算一算,加上莎拉,總共有八個人。
「我看到他們了。你想在這等還是要跟著我?恐怕要大打一場。」
「我也要一起去,」山姆說。我看得出來他很怕,不過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因為他剛見到擋路的美式足球隊員被打得很慘。
最後這段路,我儘量不要發出聲音往前走,山姆小心翼翼緊跟在後。只差幾步路的時候,山姆踩斷一根樹枝發出聲響。
「是約翰嗎?」莎拉問。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兩腳靠胸,雙手抱膝。她沒有戴夜視鏡,斜著眼睛往我們這個方向看過來。
「沒錯,」我說。「還有山姆。」
她笑了。「我就說吧,」她說,我猜她是在和馬克講話。
水流的聲音聽起來不過是個小小冒泡的急流。馬克欺身向前。「歡迎,歡迎,歡迎,」他說。
「少廢話,馬克,」我說。「在我的置物櫃裡放牛糞也就算了,這回你做得太過分囉。
「你這麼覺得嗎?我們可是八個打兩個哦。」
「山姆和這件事無關。你不敢一對一和我打嗎?」我問。「你不想想後果?你這樣是綁架別人。你以為他們會悶不吭聲嗎?」
「是啊,我就是這麼覺得。等他們看到我怎麼教訓你,就會閉嘴了。」
「你作夢,」我說,然後轉向其他人。「有誰不想下水的,我勸你還是趁現在快走。馬克不管怎樣都得下水。他已經錯過協商機會了。」
所有人都在咯咯竊笑。還有一個在問同伴「協商」
是什麼意思。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哦,」我說。每個人都站在原地不動。
「好吧,」我說。
我的胸膛正中央湧出一股又緊張又興奮的感覺。我往馬克的方向前進,他後退一步,沒留神被自己跘倒,摔在地上。兩個人對著我衝過來,全都比我還壯。其中一人向我揮拳,可是我一掌抵住,另一手對著他肚子痛擊。他往前彎下腰,雙手抱著肚子。我推了第二個人一把,他兩腳離地,重重落到兩三公尺之外的地方,那股勁還沒完,帶著他落入水中。他全身溼透爬上岸來。其他幾位呆若木雞,全都嚇壞了。我感覺到山姆正朝向莎拉那邊移動。我抓起第一個傢伙,拖著他前進。他的腳在空中四處亂踢,可是什麼也沒碰到。等我來到小溪邊,我抓著他的牛仔褲腰帶,整個人舉起來丟進水裡。另一個傢伙對我發對攻擊。我只不過側個身,他就頭下腳上栽到溪裡去。解決三個,還有四個要處理。我在想,莎拉和山姆沒有戴夜視鏡,不知道會看見多少。
「你們想要和我打還太弱了點,」我說。「下一位是誰要上?」
最壯的那個小子猛力揮出一拳,差點就打到我了,雖然我反應很快閃了開來,可是他的手肘撞到我臉上,夜視鏡的帶子鬆掉了。夜視鏡掉到地上。如今我只能見到淡淡的陰影。我揮了一記,打到那傢伙下巴,他就像一袋馬鈴薯一樣癱軟在地。看起來好像沒氣了,我揍他的時候恐怕太過用力。我把他臉上的夜視鏡解開,戴在頭上。
「誰還要來?」有兩個人把手舉在身體前方投降了;第三個嘴巴開開站著,像個呆子。
「只剩你囉,馬克。」馬克轉過身去,似乎還想跑,不過我一個箭步上前,他還來不及逃走就被我捉住,從背後把他的雙手架起來舉高。他痛得胡亂掙扎。
「這場鬧劇結束了,聽懂沒?」
我更用力擠壓,他痛得哇哇叫。「之前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全都到此為止。還包括山姆還有莎拉。瞭了沒?」
我再使勁一夾。我好怕要是再更出力,他的手就要脫臼了。
「我說了,你聽懂沒?」
「好啦!」
我拖著他來到莎拉面前。現在,山姆已經到石塊這,和她並肩坐著。
「道歉。」
「別鬧了,老哥。你已經證明你很強了。」
我出力擠壓。
「對不起!」他大聲喊。
「要有誠心。」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對不起,」他說。
「你是個混蛋,馬克!」莎拉說,很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他的身體一抽,不過我緊緊扣住他,根本動彈不得只有挨打的份。
我拖著他來到水邊。其他人站在旁邊看,全都嚇壞了。被我一拳擊倒的那人坐起身子,搔搔頭,好像還搞不清楚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如釋重負吁了一口氣,好在他並沒有受重傷。
「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講,你聽清楚沒?」我壓低音量講話,只有馬克才聽得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在此了結。我發誓,如果下個星期回學校有一丁點風聲走漏,那你所受的就不止今天這樣囉。你懂了沒?一個字也不准提。」
「你真以為我會到處亂講嗎?」他問。
「你要保證你的朋友也都守口如瓶。如果他們膽敢和別人講,我就找你算帳。」
「我們一個字也不會透露的,」他說。
我鬆開手,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他一頭栽入水裡。莎拉站在石塊上,山姆則是在站在旁邊。我走過去,她緊緊抱著我。
「你學過功夫還是什麼?」她問。
我很緊張的笑了笑。「你看得很清楚嗎?」
「沒有很多,不過我可以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我的意思是說,在這之前你是不是都在山上受訓啊?我不知道你怎麼會那麼厲害。」
「我猜大概是因為我很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而且呢,妳說的沒錯,過去十二年我都在喜馬拉雅山練武。
「你太厲害了,」莎拉笑著說。「我們離開這裡吧。」
其他那幾個傢伙都沒有和我們講話。走不了多遠,我才想到根本不認識路,所以我就把夜視鏡交給莎拉,請她在最前面領路。
「他媽的我真不敢相信,」莎拉說。「我是說,他真是個混蛋。等著看他們要怎麼向警察解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妳真的要去報警嗎?不論如何,馬克他爹是警長,」我說。
「我為什麼不能追究下去?這整件事簡直爛透了。馬克的爹應該維維護法律保障人民,就算是他的小孩犯法也一樣。」
我在黑暗中聳了聳肩。「我覺得,他們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我咬咬下唇,想到會牽扯到警察就心慌。如果警方介入,那我就得離開,沒別的好說。亨利一知道警察在調查這件事,不出一小時我們就得把東西包一包離開這個小鎮。我嘆了口氣。
「你不覺得嗎?」我問。「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弄丟七台夜視鏡了。他們得要為這提出一套解釋。另外,他們全都浸到冰冷的溪水裡去了。」
莎拉不發一語。我們安靜走著,我內心期盼她是在盤算,要是別再追究有什麼好處。
總算,我們看到樹林的邊界了。公園內的光線透進樹林裡。我停下來,莎拉和山姆都看著我。山姆一直都保持沉默,我希望這是因為他並不能看得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黑暗再度幫了我的忙,而且我想他可能有點被嚇到了。
「決定權在你們身上,」我說,「不過我真的贊成就這樣算了。我真的不願意去和警察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光線照在莎拉的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她搖了搖頭。
「我認為他說的沒錯,」山姆說。「我可不願意待會還要去寫什麼可笑的報告。我會遇上麻煩的;我媽以為我早就上床睡覺了呢。」
「你就住在附近嗎?」我問。
他點點頭。「是啊,我該走了,趁她查房之前溜回去。回頭見囉。」
山姆二話不說,急忙走開。很顯然他被嚇壞了。他大概從來沒參加過打鬥,更絕對不曾被綁架或是在樹林裡受到攻擊。我明天再試著和他談一談。如果他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我就告訴他是他的眼睛看花了。
莎拉把我的臉拉過去看,姆指順著我臉上的傷痕撫摸,很輕的在我額頭上滑動。然後是兩道眉毛,直盯著我的眼睛看。
「今天晚上真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聳聳肩。「我不會讓他嚇到妳的。」
她笑了笑,我看著她的眼珠在月光下閃爍不已。他往我這邊靠過來,當我曉得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時候,突然覺得喉頭一緊。她的雙唇對著我的嘴親了過來,我全身都軟了。淺淺的一吻,輕輕啄了一下。這是我的初吻。然後她就離開了,我整個溶化在她眼裡。我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我的腦子裡閃過千思萬縷。我的雙腳有點發軟,幾乎站不直。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很不一樣,」她說。
「我對妳的感覺也是這樣。」
她湊上來又吻了吻我,她的手輕輕劃過我的雙頰。一開始那幾秒,我迷失在兩人唇貼著唇的感覺當中,一直在想我是在和這位美女親嘴啊。
她又退開,我們倆彼此相對而笑,一句話也不用說,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
「好吧,我想我最好去看看艾蜜莉還在不在,」過了差不多十秒之後她才開口說。「要不然我就慘了。」
「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我說。
我們手牽著手一塊兒走向帳篷。我不停在想剛才接吻的事情。第五趟牽引車轟隆隆上路了。拖車上坐滿了人,還有十多個人在排隊等著。樹林裡發生了那些事之後,莎拉溫暖的小手被我牽著,我止不住臉上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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