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崖有花(完售)
我是知道的

今夜到哪裡晃晃,我猜想
他的去處並不算太少
朋友結夥,邀約在固定的小酒館
吧台向陌生延伸,這個位置
適合搭訕,或者想安靜
電影院提供各式情境
只要他走出去

但我知道,已經好幾天了
他只是一動不動的待在公寓裡
任水管曲繞過,樓上樓下
分割的國度,相連的天空與地面
恍惚,有什麼哆嗦著
馬桶底載浮載沈的地平線
回到秋收後的田野
所有生長的暫時倒臥
老鼠甩動遠去的細長尾巴
還回眸探問:請問
有沒有看見那個孤僻的小男生
下課後他沒有回家
自己一個人,蹲在暮色中
盯住熊熊烈焰,迎面燎原

不會怎樣吧?我不禁替他有點擔心
是否真這樣,抽完最後一根菸
轉身走入浴缸內,等待時間
宣布幾點幾分,鄰居在飯香中
嗅聞到一股令人掩鼻的腐臭味兒
終於發現,他的鞋子已被蜘蛛佔領
角落裡上演傳宗接代的戲碼
而他讓生命躺下
不再苦苦掙扎並顯露疲態

單身臨界著自由
他是國王,有權決定
是否讓火延燒,穿過南城到北城
穿過童年到壯年,停格在此刻
棲身之所是一幀幀相框
背景流逝,只剩下一雙眼
漆黑底,看望自己來來回回
沒有人來找尋或干擾
也唯有這樣,才可以清楚觸及
平時遮掩的樣貌,一張張
翻飛的個人照。我是知道的
總有些眼神不需要多說
有些痛拒絕被撫摸
有些人你眼睜睜看著他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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